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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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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0章

聽完文青松的匯報後, 月鎏金的第一反應是:關我屁事?我自己的外孫兒我還操心不過來呢,哪有那個閑工夫去綁架你的外孫女?

但有的時候麻煩就是這樣,即便自己不主動去找, 也會自行纏身。

姜棗這個人, 還就是愛找她的麻煩!

月鎏金心累地嘆了口氣,迅速在腦海中用靈識回覆了文青松一句:“你先穩住姜棗, 我馬上就過去。”

而後又用密語傳音對梁別宴說了聲:“我剛收到了文青松的消息, 殺神殿那邊出了點事兒, 需要我過去一趟,你留在踏天教內, 現在就回去守著外孫兒, 千萬不要讓銘銘離開你的視線範圍之內!”

梁別宴一聽見“殺神殿”這三個字就意識到了此事必定和姜棗有關,但既然月鎏金不願意說,他也就不強迫著問, 僅是用密語傳音回了句:“嗯, 註意安全。”

月鎏金點頭, 然而就在她剛邁開步伐正欲離去之際,梁別宴卻還是沒忍住問了她一句:“姜棗對你來說, 意味著什麽?”

他並沒有追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, 他只是好奇姜棗這個人對月鎏金的意義。

月鎏金頓住了腳步。她並不意外梁別宴會提起姜棗,因為她知道他很聰明, 定會推測到此事和姜棗有關,她只是很意外這個問題。因為她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。

姜棗對自己來說, 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呢?

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麽?肯定不是。

恨她、厭惡她、討厭她麽?也沒有。只是有些無法釋懷姜棗對自己外孫兒下毒手的行為。就像是姜棗無法釋懷自己當年對她下毒手的行為。

還當她是、朋友麽?不知道……但她們兩人之間, 好像, 也沒辦法再繼續當朋友了。

沈默著思考了好久,月鎏金才用密語傳音回答了梁別宴的問題:

“我不知道, 但我一直很清楚地記得,我們倆第一次見面那天,是個很陰冷的天氣,下了淅瀝瀝的雨,還夾雜著雪粒子,我們被那群黑心道士囚禁在鐵籠子裏,四面透風,我很冷。

囚禁我們的院子隔壁就是他們飼養牲畜的場地,空氣還彌漫著臭烘烘的畜糞味,我們和那些雞鴨豬狗也沒區別,只不過我們可以化為人形而已,卻沒有得到人的待遇,甚至活得還不如禽獸有尊嚴。

我被一個五大三粗的道士揪著頭發扔進了一個大籠子裏,姜棗就在裏面。我們倆從第一天起就被關在了一起。我真的很冷,應該是發燒了,渾身上下都很難受,抱著腿瑟瑟發抖地蜷縮在了籠子一角,不想和任何人說話,是姜棗主動靠近的我,和我依偎在了一起,她身上很熱,像是火爐,貼著她很舒服,但我還是不想說話,因為我是被那群該死的臭道士們拐騙來的,我痛恨一切陌生人,我覺得他們都不懷好意,最後還是姜棗主動開了口,很關心地詢問我說:‘感覺好點了麽?是不是不冷啦?’那一刻我好像真的不冷了,由內而外的熱了起來。”

梁別宴了然,緩緩地點了點頭:“相當於雪中送炭,所以是她讓當時的你改變了一些想法,感覺世道好像也沒有那麽壞?”

月鎏金並沒有否認這一點:“嗯。然後,我很好奇地問她:‘為什麽你身上這麽熱?’她說她是九尾狐,有很厚實的皮毛,所以不怕冷,她還說,她叫姜棗,生姜的姜,紅棗的棗,都是暖性的食物,所以比其他九尾狐還要熱,還說,我以後要是再感覺到冷了,隨時可以去找她,只要抱一抱她就不冷了。”

“要是按照人類的年紀來算,那時的我們還沒有現在的小銘大,卻相依為命了很久,在那段最痛苦最絕望的歲月中,只有她與我相伴,我們是彼此活下去的依仗,直到那次的逃亡……”

講到這裏,月鎏金的呼吸突然開始變得沈重艱巨了,雙拳緊攥,沈默了許久之後,才繼續用密語傳音講述道:

“姜棗提前準備了長錐,或許早就打算好了在危機時刻將我推出去當作擋箭牌,但我從沒怨恨過她,我理解她,我想回家見我的阿娘和兄弟姐妹,她也想回家見她的阿娘和兄弟姐妹,我們都是窮途末路,唯有努力活下去才能重新和親人團圖。誰下手快,誰心更狠,誰就能活。最後我活了下來,我快她一步,用爪子捅穿了她的喉嚨,在她絕望又怨恨的目光中,扯著她的頭發將她拖出了山洞,我親手將她交給了那群追殺我們的道士……”

“再後來,那個大鐵籠子裏就只剩下我自己了,天冷的時候再也沒人能夠讓我靠近依偎,但從那時起,我就不再怕冷了,後來,那群歹毒的道士們又開始讓我和其他同伴們自相殘殺,我從沒心慈手軟過。我殺了姜棗,才換來了我活下去,我要是死了,豈不是白白薄情寡義一場?我堅定不移地想活下去,所以我在血汙遍地的鬥獸臺上贏了一場又一場,幹脆利落地殺了一位又一位同伴,但是,每在我面前倒下一個人,我就會想起姜棗一次,想起姜棗那種絕望又怨恨的目光。我覺得自己好像,殺了她無數次……”

梁別宴大概明白了月鎏金對姜棗的感情,是年少時的相依為命、金蘭之情;是走投無路、迫不得已之下所促成的愧疚;是遺憾,是痛恨,卻也是慶幸。

遺憾那段不得不互相背叛的友情,痛恨姜棗將無辜的後輩扯入是非,卻又有些慶幸,姜棗還活著。

姜棗存在的意義,對她來說,既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麻煩,也是對年少時那段慘痛經歷的救贖——

為了能夠活下去,她一步一步的,被逼成了殺伐果斷的大妖尊,最痛苦的就是最先邁出的那第一步,殺害姜棗。

梁別宴長長地嘆了口氣,用密語傳音回了句:“既然還能再見,就說明你們緣分未盡,去找她吧,多見一面就多得一份因果,不論結局如何,最起碼能解一解你的心結。”

月鎏金抿住了雙唇,怔怔地盯著梁別宴看了好久,然後突然上前,用力地攬住了梁別宴的脖子,對著嘴狠狠地親了他一口,嘴都要給他親腫了,看向他的眼神中盡是滿意和喜歡:“本尊就知道,還是你最懂本尊,最貼本尊的心!”

梁別宴又氣又笑:“現在才知道我好了?不是你拿著刀追著我滿世界亂砍的時候了?”

月鎏金不高興地撇了撇嘴:“哼,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負心漢懂什麽?打是親罵是愛,人家就是喜歡你才打你罵你呢?不然我怎麽不拿著刀去追著砍別人呢?”

梁別宴:“……”你猜我信不信你的鬼話?怎麽就不見你拿著刀去砍你的寶貝大外孫兒呢?

寶貝大外孫兒還一直躺在病床上對著齊麟他們吹牛逼呢。每吹一遍都有一遍的新高度。

齊麟他們母子三人臉上的黥紋已經用魔君印消除了,恢覆了原本的漂亮容貌。

看在趙小銘對自己有恩的份上,齊麟才強忍著沒打斷趙小銘的吹噓,雖無語但耐心地聽著他吹牛逼,時不時地還會點點頭,假裝認可他一下。

趙小銘剛剛吹到自己是受到了神的指引才忽然開大了的時候,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,梁別宴走了進來。

趙小銘一楞,奇怪不已地盯著他姥爺的嘴,關心不已地問:“你的嘴咋那麽紅?吃辣椒了麽?還是過敏了?”

梁別宴:“……”你小子倒是觀察入微!

病房內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間齊刷刷地匯聚到了梁別宴的嘴上。

梁別宴都已經開始羞恥了,耳尖都開始泛紅了,恨不得原地消失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,強作鎮定地回了句:“嗯,剛去吃了碗夜宵,辣的。”

趙小銘不可思議:“天吶,那得多辣的辣椒呀?”

梁別宴垂著眼眸回答說:“……反正、挺辣的。”

趙小銘:“那我姥呢?我姥去哪兒了?”

梁別宴:“摘辣椒去了,她覺得好吃。”

本該去摘辣椒的月鎏金卻正在往秦時的書房走。

她總有種預感,姜沐的失蹤和秦時脫不開幹系。但也僅僅是預感而已,不確定,所以想去旁敲側擊一下試試秦時的反應。

雖然已是深夜,但秦時的的書房卻還亮著燈。

房門緊閉,月鎏金並未直接闖入,行至門口,擡手疊指,輕緩客氣地敲響了房門。

片刻後,秦時的聲音才從門內響起,清冷沈著又言簡意賅:“誰?”

教主的氣勢也拿捏的十足。

月鎏金不由在心裏感慨了句:當年的那個小花妖,如今都可以獨當一面了呀。

“是我。”月鎏金笑答。

門內立即響起了急切的腳步聲。秦時匆匆從書桌後起身,忙不疊地趕來開門,語氣中洋溢著熱情和歡喜:“姐姐!”

如同年少時一般開心激動。

只要一見到姐姐,他就是開心的。

才剛將門打開,秦時就側了身,把入口的位置讓了出來:“姐姐快進,以後來找我也不必敲門,你我之間不必講究那麽多虛禮。”

月鎏金卻沒朝著門內邁步,微笑著朝著秦時搖了搖頭:“太晚了,姐姐就不進去了,打擾你處理公務,也沒什麽大事兒,問你個小事兒就走。”

秦時:“何事?您只管問,秦時定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!”

月鎏金目不轉睛地看著秦時:“我聽說姜棗的侄孫女、不對,應該說是她的外孫女,失蹤了,你可有耳聞?”

秦時一怔,滿目詫異地看著月鎏金:“難不成姐姐在懷疑我?”

驚訝的言語間還隱隱流露著些許委屈。

“我當然沒有懷疑你。”月鎏金忙不疊地否認,“我只想問問你有沒有收到什麽消息或者線索?”

秦時不置可否,微微擰眉,奇怪不已地反問道:“姐姐與姜棗之間不是有著深仇大恨麽?為何還會如此關心她的事?”

月鎏金嘆了口氣,苦笑一聲,認真又詳細地向秦時解釋道:“我與她之間是有著深仇大恨沒錯,但仇恨的前提是金蘭情深。正因為曾經彼此深切地信任過依靠過,才無法釋懷背叛和傷害。她恨我理所應當,我對她也不能說是全然的問心無愧。往後餘生也不求能重歸舊好,只求我與她之間能夠兩廂安好,互不相欠。縱使她往後再有苦難,我也不想是因為我的原因造成的。”

秦時默然不語,呆呆地望著月鎏金,滿目都是困惑與不解。

他想不明白,為什麽姐姐從前從沒對他提起過姜棗這個人;想不明白,姐姐為什麽會對那麽多人都有情;想不明白,姐姐為什麽不能像是以前一樣,只留他在身邊,只信任他一人?

千年未見,姐姐心胸越來越大,在乎的人也越來越多了,他變成了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。

他只想讓他的姐姐眼裏唯有他。

月鎏金也沒有催促秦時開口,耐心地等待著他的答覆。

秦時卻沒有給出她想要的答案,他神不改色地啟唇,斬釘截鐵,信誓旦旦地回答:“我不知道。”

月鎏金也無法判斷秦時到底有沒有撒謊,但她更願意相信他沒有,相信是自己多疑了。
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月鎏金先舒了口氣,然後和煦地笑了笑,“那我就不打擾你了,你也早點休息。”說完,就轉身離去了。

秦時站在門內,目不轉睛地盯著月鎏金漸行漸遠的背影看了一會兒,心頭莫名產生了一股惶恐感,忽然很擔心、很害怕她這麽一走就再也不會回頭了,再也不會看他了,急切驚慌地喊了聲:“姐姐!”

月鎏金停下了腳步,回頭:“怎麽了?”

秦時抿著薄唇,猶豫糾結了一會兒,問了聲:“是姜棗將您的外孫兒送來了修羅界,這才導致了小銘身陷是非幾度命懸一線,您就一點兒也不恨她麽?”

“恨啊,怎麽不恨?”月鎏金實話實說,“我恨不得掐死她!”

秦時:“那您為何還要關心她的事?”

月鎏金想了想,說:“一碼歸一碼吧,愛恨也都沒有那麽絕對,她之所以會對小銘動手,也是我們當年那段恩怨造就的結果。小銘無論是來到修羅界,還是上天道臺,可能也都是天道的安排。因與果這種東西,本來就玄妙,和感情一樣,我恨不得掐死姜棗,卻又希望她能安好,能釋懷過往,能放下一切,就像是我對自己的希望一樣。”

有了一顆人心之後,她對這世間感情的理解也變得更深刻更細致入微了,再也不是只有愛恨兩個極端,而是有了更覆雜的人性和人情。

秦時再度沈默了。他也不知道是該慶幸姐姐的這種變化還是該遺憾。

他想讓姐姐的眼裏只有他,卻又不想讓姐姐傷心難過,更不想讓他因為自己的原因而難過。

他不想傷害他的姐姐,更怕姐姐怨恨他。

秦時閉上了眼睛,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之後,無奈地回了聲:“我確實不知曉姜沐在哪裏,但如果讓我去找人的話,我可能會去星落河,那裏地形覆雜地勢曲折,適合藏人,不過星落河兇險萬分,我不希望姐姐去。姜沐也與您沒有任何幹系,您沒有必要為了她身涉險境,您還有自己的外孫兒。”

月鎏金怔住了,神情覆雜地盯著秦時看了一會兒,欲言又止了幾次,最終卻只是回了句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話音還未落,她就變成了鳳凰,頃刻間便飛上了夜空。

殺神殿總殿,姜棗手持利劍,殺氣騰騰,怒不可遏幾次三番地要往殿外沖,卻無一例外地每次都被文青松給拉扯阻攔了下來。

文青松還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規勸:“神使大人,您先消消氣,聽我跟您從長計議,沖動是魔鬼啊,辦不成任何事兒!”

姜棗面色鐵青,咬牙切齒地狠狠剜了文青松一眼,要不是看在他是殺神殿副殿長的份上,她早一劍把他給攮死了!

文青松區區一介文官,當然也怕姜棗會拿劍捅他,卻時刻謹記著領導給他下達的任務,死死拉扯著姜棗的胳膊不放:“我理解您的心情,誰家孩子失蹤了誰都著急,但您不能無緣無故地就懷疑人對不對?這要是懷疑的不對,偵查方向不就錯了麽?偵查方向錯了不就是在浪費找人的時間麽?所以您得冷靜啊您!”

姜棗怒吼著回道:“除了她月鎏金之外誰還會有如此歹毒下作的心腸去對一個孩子動手?”

然而她的話音才剛落,大殿內就想起了一道冷冰冰的奚落:“誒呦,你竟然也知道對孩子動手是歹毒下作的表現?”

與此同時,一只金燦燦的鳳凰突然從殺神像的肩頭飛了下來,落地化為了人形。

也不知道她是在什麽時候飛到殺神像的肩膀頭子上去的。

文青松大喜過望——是他的領導啊!

但是,身為專業臥底人員,他絕不能露出破綻,急聲厲色地沖著月鎏金呵斥道:“來者何人?竟敢在殺神殿內撒野,簡直放肆!”

姜棗就沒那麽客氣了,一把推開了文青松,手執長劍,面色猙獰,咬牙切齒地朝著月鎏金揮砍了過去。

一把綠光流轉的鋒利長刀瞬間就在月鎏金的右手中凝成了形,側身躲劍的同時手起刀落,一刀砍在了姜棗的劍身上。

哐啷一聲響,姜棗手中的長劍瞬時斷成了兩截。

在姜棗驚怒交加的目光中,月鎏金不慌不忙地收起了手中的靈氣刀,一臉無奈地看著姜棗:“你要是想找我幫忙找你的外孫女,就別給我搞胡攪蠻纏這一套。”

姜棗越發惱怒,一雙赤紅的狐貍眼幾乎要噴出火來:“誰要找你幫忙?本來就是你幹的好事!”

月鎏金瞟了一眼地面上的斷劍,哂笑一聲:“我月鎏金都要天下無敵了,至於幹這種見不得人的鬼祟之事麽?只有沒出息沒能耐的陰險小人才會牽扯可憐無辜的後輩!呸!”

陰陽怪氣,指桑罵槐。

姜棗再度勃然大怒,手中瞬時凝出了一柄長劍,又一次朝著月鎏金揮砍了過去。

月鎏金這次卻連躲都沒多,僅有兩根修長的手指頭便夾住了姜棗的靈氣劍,看向姜棗的目光越發無奈:“你要是想找你的侄孫女,就別再浪費時間,趕緊跟我走,不然你就等著給你侄孫女收屍吧!”

姜棗憤怒又不甘心地咬緊了牙關,死死地抵著手中長劍,目光覆雜地盯著月鎏金看了好大一會兒,滿心的怨氣和仇恨終究是敗給了對姜沐的牽掛和擔憂,突然收起了靈氣劍,面色陰冷地盯著月鎏金,惡狠狠地威脅道:“我的侄孫女今天要是敢少了一根頭發絲,我一定會把你的外孫兒大卸八塊!”

月鎏金就沒搭理她,冷笑一聲當作回應,而後變覆又變成了鳳凰,將金羽流光的豐沛鳳翅伸展到了姜棗面前:“上來,我帶你去,飛著快。”

姜棗驚訝一僵,意外不已,滿目狐疑警惕地盯著月鎏金看了好久,冷冷開口:“你就不怕我突然在背後對你動手麽?”

月鎏金語調淡淡地回了聲:“你也得有那個能耐才行。”

姜棗:“……”

姜棗的後槽牙都快咬碎了,卻又無計可施,憤恨又不甘地爬上了月鎏金的後背。

待她盤膝坐穩了之後,月鎏金揮動了鳳翅,帶著她飛出了殺神殿,飛向了萬丈高空,然後,才問了姜棗一句:“星落河在哪兒?”

姜棗渾身一僵,神色大變,火冒三丈,嘶啞粗糙的嗓音中充斥著無盡的擔憂和焦急:“你竟然把姜沐扔到了那種地方去?”

月鎏金氣急敗壞:“你這臭老太婆講不講理?要是我幹的我還能不知道星落河在哪兒?我是來好心幫你的,不是來受你指責埋怨的。你要是真覺得我不懷好意你就從我的後背上跳下去啊!”

姜棗啞口無言,但還是覺得,這件事,一定和月鎏金脫不開幹系!

但其實月鎏金也不怎麽在乎姜棗會怎麽想,又催促著問了她一遍:“你要是真擔心你侄孫女,就別再跟我慪氣,趕緊跟我說說星落河在哪兒!”

姜棗不假思索:“往西飛,在修羅界西部!”

月鎏金立即調轉了飛行的方向,以日行千裏的速度朝著修羅界西部飛了過去。

高空的急風撲面,雲霧重重。

姜棗的神色中盡顯急切和擔憂,心中對月鎏金的憤恨不減反增。她垂下了眼眸,冷冷地盯著月鎏金的鳳頭,咬牙切齒地開口:“人說三歲看老這句話果然沒錯,你從小就是個沒有心肝的冷血貨色,年紀大了之後,更是個心狠手辣的死老太婆。”

月鎏金冷笑一聲:“對,專治你這種不知好歹、馳名雙標的臭老太婆。”

姜棗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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